朝與暮之間

　　　　
　閱讀前注意事項：
　　　　　
　　1.本篇為2006年日劇『夜王～YAOH～』的衍生文。內文情節與原作及演員毫無關連。
　　　時間點為日劇結束之後，尚未觀賞原作的客人請慎入。
　　　　
　　2.組合為遼介派的修及聖也派的蓮。
　　
　　3.情色鏡頭及人物崩壞有，請慎入。
　　　　　
　　4.本文收錄於2006年個人本：脫軌。
　　
　　
　
　　
　　
　　這天，修按照手機裡的訊息來到某間飯店。
　　
　　「來了？先去洗澡。」才一進門，坐在床邊的美貌青年就一把將浴袍扔到自己身上。
　　
　　修接住浴袍，一臉疑惑地看著那人：「洗澡？為什麼？」
　　
　　「我討厭抱我的男人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蓮從櫃子上拿起菸，悠閒地點了火。
　　「什麼歪理？你自己、」
　　「想玩就照我的規矩，你不要的話就拉倒。」
　　「剛好，我今天很累。不過就算是很累，要陪人睡覺的話，還是得先洗個澡。」脫下西裝外套，修拎著浴袍走進浴室。
　　「啊？修你、」在蓮還沒來得及開口質問之前，浴室的門就這麼關上了。
　　
　　嘩啦嘩啦的水聲在浴室裡響起。沒多久，頂著潮濕黑髮的修擦著頭髮，走到床的另一邊坐下。
　　
　　「修。」蓮捻熄手上的菸，淺笑：「可以請你解釋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啊？」轉頭看向靠在床頭的那人。
　　「什麼叫做：『剛好，我今天很累。』」側頭，微瞇的眼底隱約流露出一股殺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總之，我今天沒興致，睡吧。」伸手拍拍對方還帶著一點點水氣的髮絲。「喔，原來你已經先洗好了？耶？你頭髮觸感不錯哪，怎麼保養的？」

　　蓮用力打掉在自己頭上肆虐的手：「我的頭髮怎麼保養的跟你沒有關係！你沒興致是嗎？那我要回去了，我沒有興趣讓男人陪我睡覺。」拉開棉被準備下床。
　　「是沒興趣或是不敢？」放下毛巾，修頂著蓬鬆亂翹的頭髮，自在地躺上床。
　　「你說什麼？」蓮回頭瞪著修。
　　「既然可以跟男人做愛，為什麼不能只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你是怕我襲擊你，還是怕你自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修停了停，「我說蓮，你該不會第一個晚上就這樣落荒而逃吧？」望向坐在床邊的蓮，挑釁地笑。
　　「你！」
　　「睡或不睡？你決定。」
　　「嘖。」咬著牙，蓮躺回原本的位置。
　　
　　三分鐘後。
　　
　　「修。」帶著濃濃怒氣的沙啞聲音自被窩中響起。
　　「嗯？」
　　「放、開、我。」
　　「什麼？」他抱起來很舒服，雖然沒有女人柔軟，但觸感很好。修微微睜開眼，看向被自己抱住的蓮。
　　「我說放開我！我不習慣被抱著睡！」蓮仰起頭，憤恨地瞪著修。
　　「可是我習慣抱著東西睡，所以，你得快點習慣這一點喔，床伴。」大小剛好，除了會踹人這點比較麻煩一點。修模糊地想著。
　　「這是什麼怪習慣！你是小孩子嗎？修！放開我！我要回去！」奮力掙扎，只可惜兩人間在體型上的差異足以讓蓮動彈不得。
　　「別吵……再不睡我們兩個明天上班都會遲到。」修換個姿勢，把蓮抱得更緊了些。
　　「修！」
　　「噓。你也累了一天，快睡。」修在蓮額上落下一吻，而後歎口氣，又閉上眼。
　　「這算什麼啊？」發現自己根本脫不了身之後，蓮也只能無奈地一邊抱怨著，一邊閉上眼。
　　
　　
　　兩小時之後，被手臂的酸麻感驚醒的修，看著蜷在自己懷裡睡沉了的褐髮青年，露出淺淺笑容。
　　
　　這是他們成為床伴後的第一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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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入夜，是夜生活正要開始的時候。除了下午就被顧客急召外出的遼介之外，夏輝、金四郎與修三人正在前往『羅密歐』的路上。
　　
　　「修哥，你最近在幹嘛啊？抓到大顧客了嗎？」夏輝突然這麼問道。
　　「怎麼突然這麼問？」修一驚，但表面仍舊不動聲色。
　　「因為好幾次起床都沒看到你，前輩是說你有事情外出，所以才想問問啊。」
　　「有點事。」
　　「耶？需不需要幫忙啊？」金四郎跟著追問。
　　「不用，我處理得來。」
　　「是嗎？都到了這個時候修哥你可不要跟我們客氣啊。」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會、」修停步，望著小巷另一頭。
　　「修哥？」夏輝回頭看向忽然愣住的修。
　　「你們兩個先去店裡，跟老闆說我會晚點到。」
　　「咦？」
　　「先這樣。」揮揮手，修往狹小巷道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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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宿　二丁目
　　
　　修抬頭看著掛在建築物大門上方以白光照耀的黑底招牌，上頭以銀漆寫著華麗英文字體：『Nightmare』
　　
　　深吸一口氣，修推開大門，進入閃爍幽藍光線的酒吧中。
　　
　　視線在不小的店裡繞過一圈，很快地就發現自己想找的褐髮青年就坐在吧台前，正與一名身著皮衣的男人親暱地談笑著。
　　就在男人伸手攬住那人肩膀，側頭就要吻上時，修一個箭步上前拉開男人的手。
　　
　　「他有伴了。」修先是望了那男人一眼，而後轉頭看向身邊穿著灰白獵裝的蓮。
　　「嘖。」蓮撇了撇嘴，端起酒杯輕啜一口。
　　「放手！你是誰啊？」甩開修的手，男人不滿地瞪著修。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蓮？」
　　「這位是我家監護人，想跟我玩要麻煩你先徵求他的同意。」蓮指指修。
　　「等一下，徵求同意？監護人？這是怎麼回事？」男人有點錯愕。
　　「不關你的事。」這張臉好熟，像在哪裡看過。修在腦海裡搜尋著眼前男人的相關記憶。
　　
　　沒想到先想起來的卻是對方。
　　
　　「這聲音、你是上次接電話那個男的？身材跟臉都不錯……不過醋勁很大。蓮，你什麼時候轉性了？」這人正是修曾撞見與蓮擁吻的銀灰跑車車主。
　　「誤入歧途囉，是說他身材好雖好，卻滿足不了我。」放下酒杯，蓮輕蔑地笑。
　　「是嗎？那你何不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伸手搭上蓮放在櫃檯上的手。
　　「這個嘛……」歪頭，蓮淺笑。
　　「蓮。」修低喊，聲音中隱約透著怒意。
　　「生氣了？我還以為要我跟他接吻你才會生氣呢。」挑眉。
　　「夠了，跟我回去。」
　　「噗，哈哈哈……真好笑，修，你憑什麼對我說這句話？你是我的誰？不過是開個玩笑你還真以為你是我的監護人嗎？」冷下臉，拋出傷人質問。
　　「蓮！」
　　「嘖嘖嘖，現在是在玩情侶遊戲，而我是第三者嗎？」
　　「算是吧，你要玩嗎？」斜眼望向自己過去的床伴之一。
　　「偶爾玩玩還挺新鮮的，那麼，這位先生，不好意思勾搭你的伴還被你撞見了，你現在想怎麼處理？」
　　「我沒有興趣陪你玩這種遊戲！」
　　「別這麼說啊，蓮都無所謂了，你又有什麼好在乎的？不懂情趣的傢伙可是會被討厭的，這樣吧，我示範給你觀摩一下？」邪邪一笑，男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在修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蓮拉進自己懷裡，當著眾人的面，毫不顧忌地吻了上去。
　　
　　蓮很配合地摟住對方的脖子，端整容貌在轉眼間染上濃厚情慾色彩，但落在修身上的眼神卻流露著挑釁意味。
　　
　　修的理智線在這瞬間斷得一乾二淨。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
　　
　　
　　「嘖，看不出來你會使用暴力。」蓮站在修身邊，冷笑。
　　「我……」修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手。
　　「被你這一搞，我沒興致了。」拎起自己的大衣，蓮往大門走去。
　　「等一下、蓮！」就在男人爬起想追上蓮的時候，修伸手攔住對方。
　　「這不過是個遊戲，你幹嘛那麼認真？」男人摀著臉，凶狠地瞪著修。
　　「對你來說是遊戲，對我來說並不是。既然你還記得我，那麼就應該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不要再來找他。下次、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事情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難得地，向來不愛與他人起爭執的修，對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撂下狠話。
　　「你……」男人被修的氣勢壓得啞口無言。
　　
　　修深吸一口氣，推開圍觀人群追了出去。
　　
　　
　　很快地，修在距離酒吧五十公尺左右的街上抓住蓮，而後強硬地將他拉到路邊的幽暗巷道中。
　　
　　「你犯規了。」瞇起眼，修險惡地說道。
　　「我可沒有犯規哪，我沒有找他陪我上床喔，是他自己貼過來的。」蓮攤手，滿臉不在乎。
　　「你為什麼總要這樣糟蹋你自己？」
　　「糟蹋我自己？說得太嚴重了點吧？我不過是想要追求快樂而已。是說，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其他話可以說嗎？『床伴』？喔不，應該叫『無能的床伴』。」
　　「蓮！」
　　「怎麼？我有說錯嗎？打從一開始說要當我床伴的人就是你，說什麼不會讓我感到不滿足的人也是你，結果呢？打從那個晚上開始到現在，我們一起睡了一個月，你抱過我幾次？一次也沒有！哪，修，你不是要當我的床伴嗎？那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抱我？」
　　「我……」這一連串的質問讓修啞口無言。
　　「這算什麼？你在同情我嗎？」
　　「我不是在同情你。」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說真的，你想要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這種糟糕透頂的生活我受夠了！我不想要那種哄小孩式的『陪睡』，更不想要你這個不能滿足我的『床伴』！」
　　「我不是你說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蓮，別忘了當初的約定是要到『我』厭倦為止！」
　　「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沒受夠嗎？是不是非得要我跟別的男人在床上做給你看你才肯放手？」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就不怕我去找聖也嗎？」
　　「去啊！反正他又……咦？」一陣暈眩襲來，蓮扶著路旁招牌，緩緩跪倒。
　　「蓮？」
　　「為什麼、想睡？」甩甩頭，又揉揉眼，蓮的表情開始顯得恍惚。
　　「你沒事吧？怎麼了？」
　　「被、下藥了？」該死，中招了。難怪、剛剛的那個吻、會覺得有什麼東西……
　　「剛剛的酒裡被下藥嗎？蓮！振作點，我送你去醫院！」
　　「不行。」
　　「蓮！」
　　「警察、不要。」喘息著搖頭。「我、可以照顧我自己。你走。」
　　「不行，你剛剛喝了酒，而且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萬一有副作用、」
　　「那、就讓我去死啊！你、離我遠、遠一點！」
　　「蓮！」
　　「不要、管我，你走！」蓮用力推開蹲在自己身邊的修，搖搖晃晃地站起，才剛跨出一步，隨即又跪倒。
　　「撐著點！蓮！」修一把將蓮拉進自己懷裡，低喊。
　　「不要……聖也……」原本靈活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
　　「聖也？你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糟糕，是幻覺，得要快點想辦法安置他。
　　「聖也……別走、求求你……」蓮伸手抓住修的大衣，抖得厲害。
　　「蓮？」
　　「別丟下我……」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蓮失去意識。
　　
　　修看著在自己懷裡陷入昏迷的青年，思索片刻之後，拿出手機開始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