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與暮之間

　　　　
　　閱讀前注意事項：
　　　　　　　　
　　 1.本篇為2006年日劇『夜王～YAOH～』的衍生文。內文情節與原作及演員毫無關連。
　　　 時間點為日劇結束之後，尚未觀賞原作的客人請慎入。
　　　　　　　　
　　 2.組合為遼介派的修及聖也派的蓮。
　　　　　　　　
　　 3.情色鏡頭及人物崩壞有，請慎入。
　　　　　　　　
　　 4.本文收錄於2006年個人本：脫軌。
　　　
　　　
　　　
　　
　　
　　
　　
　　
　　修先讓仍舊滿臉通紅的青年躺上床；轉身開了暖氣，接著回到床邊開始把蓮身上的大衣、西裝外套、領帶與鞋子全都拿掉。直到蓮蓋著棉被，安穩的躺在床上之後，修才開始打理自己。
　　
　　真是的，全身都是酒味…洗個澡吧。就在修拎了浴袍準備走進浴室的時候……手機響了。
　　
　　「喂？」為了不驚醒蓮，修連忙接起電話。
　　「修哥？我們吃飽之後看你還沒回來，就去店裡找你，但是門鎖起來了。你現在在哪？」是遼介。
　　「我在旅館。」糟糕，忘記通知他們了。修抓著電話躲進浴室裡。
　　「旅館？」
　　「遼介，抱歉，現在狀況有點複雜，我今天不回去睡了。」
　　「複雜？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應付。」
　　「是嗎？對了，修哥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嗎？」
　　「唔，應該可以。有什麼事情？」
　　「你這陣子是不是在調查蓮的事情？」
　　「算是吧，怎麼了？」
　　「修哥，我不是說了不要管他的事情嗎？」
　　「可是，我沒有辦法不管他。」
　　「為什麼？他只是同事啊！修哥，不管蓮做了什麼事，都只有老闆可以處理，我們不應該插手的……」
　　「遼介！你怎麼會說出這麼冷漠的話？蓮是『羅密歐』的一份子不是嗎？」修大感訝異，但除了不敢置信之外，不知為何的還有著一股淡淡的憤怒。
　　「我……怎麼說，我很擔心你。跟蓮牽扯上之後，你變得很奇怪。」
　　「嗄？」
　　「我記得之前你跟蓮的關係很普通，下班偶而出去吃個飯啊什麼的，可是最近你越來越奇怪。」遼介頓了頓，「你可能沒有發現到，不過你在店裡的時候總是盯著蓮看，前陣子不就是因為一直看著蓮被灌酒嗎？」
　　「那是、」
　　「而且，你還特地幫蓮闢謠，這很不像你。你平常在面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總是冷眼旁觀，除非是被我或夏輝拖下水，否則絕不出手。可是這次是連蓮自己都還沒有動作你就已經先幫他駁斥陪男客的傳聞，修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
　　「修哥？」
　　「就當我被你傳染了傻瓜病吧。」
　　「嗄？」
　　「我只是認為身為『羅密歐』的一份子，我有責任與義務去維護『羅密歐』的聲譽。」
　　「但、」
　　「遼介，如果蓮真的作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說實話，我覺得我們有責任。」抓抓自己的頭，修低嘆。
　　「修哥……」
　　「就像你那時候說的，雖然不是我們直接逼走聖也，但聖也的離職，跟我們脫不了關係。」
　　「但是也不能、」
　　「總之，我自有分寸，你就別插手這件事吧。」
　　「不是、修哥你聽我說……」沒有分寸的會是那個蓮啊！
　　「我今天可能會晚點去店裡，你們就別等我了。就這樣，我掛電話了。」修按下停止鍵，結束通話，而後關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沖澡。
　　
　　在充滿氤氳水汽的浴室裡，修一邊沖著水一邊思考方才遼介所說的話。
　　
　　不像平常的我？有嗎？總是盯著他看，是為了找出他變得奇怪的理由。
　　替他闢謠……與其說是替他闢謠，不如說是自己沒有辦法忍受一個努力的人卻因為長相的關係被別人說閒話吧？
　　這麼說來，我是真的很在意蓮的一舉一動。但這是為什麼？
　　
　　十分鐘後，修穿著浴袍，擦著頭髮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那人發呆。
　　
　　是啊，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會這麼在意他？
　　為什麼，自己一直沒有把該還給蓮的打火機還給他？
　　為什麼，在那個傍晚看到蓮與那個男人接吻的時候，除了驚訝，心還隱隱作痛？
　　為什麼，在聽見大河透露蓮紊亂私生活時，感覺到的不是噁心，而是擔心？
　　為什麼，看到他悶著頭喝酒的時候，會想坐下來陪他喝兩杯？
　　為什麼，在車上聽見他帶著哭音的夢話，會很想緊緊抱著他，叫他別哭？
　　
　　「蓮，我快搞不清楚我自己的感覺了。」修在床邊坐下，輕輕地撥開蓮散落在頰畔的髮，低聲呢喃。

　　也因為這個動作，修看清楚了蓮臉上的表情。
　　即使換了一個舒適的環境，蓮依舊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皺得死緊，抿著嘴，一付喘不過氣的樣子。
　　
　　搞什麼？都躺在床上了還在作惡夢？啊，忘記解開襯衫的釦子了。修伸手去解開黑襯衫上的前兩顆鈕釦。沒想到當他在解開第二個鈕扣的時候……
　　
　　「健？」沙啞聲音裡帶著一點點的上揚尾音在房間裡響起，有股慵懶的誘惑感。
　　
　　修愣了愣，抬頭看向蓮。
　　蓮正瞇著眼，試圖看清楚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不是健，信介？」蓮歪著頭，拋出第二個疑問句。
　　「你在叫誰？」修解開鈕釦之後就僵在半空中的手，突然轉往那頭褐髮移去，接著用力地揉了揉。
　　「修？」
　　「正解。你喝醉了，帶你來旅館休息。」修起身去弄了條熱毛巾，回身遞給正扶著頭慢慢坐起來的蓮。
　　「這裡是旅館？啊哈哈……我怎麼、咯、不知道你有那種興趣？我可不想被你包養喔。」接過毛巾擦擦臉，稍稍恢復精神的蓮開始揶揄在床邊坐下的修。
　　「想太多，我沒有那個意思。哪，喝水。」遞過玻璃杯。
　　「謝啦。」蓮一口氣把水喝完，順手把杯子放回床頭櫃，「不過，如果沒有那個意思……那你為什麼洗澡啊？」笑瞇了眼，蓮伸手拉扯修身上浴袍的腰帶。
　　「別拉！你把一整杯白蘭地潑到我身上了我能不洗嗎？」
　　「咦？這樣啊？抱歉抱歉，我會幫你把西裝送洗的。謝謝你送我來旅館，我找人來載我。唔，手機怎麼關了？你留下來休息，房間的錢我待會下去時候付。」蓮開了機，正準備要打電話的時候，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卻被修給壓下。
　　「不行，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修有種預感，如果現在讓蓮離開這個房間，或許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挖掘事情的真相。
　　「你不放心？哈哈……你以為我是誰啊？怎麼會出事？我既不是遼介，也不是夏輝，你擔心我做什麼？噗……搞不好我真的出了什麼事，對你們來說倒好，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嘛。」
　　
　　「啪！」響亮巴掌聲在房間裡響起。
　　
　　這一掌，把蓮的酒意打醒七八分，也瞬間打回了修的理智。
　　
　　「啊。」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修低呼。
　　「你居然打臉？修，要是我晚上沒辦法上班的話你要怎麼辦？」捂著自己的臉，蓮笑得險惡。
　　「對、呃……不，我不道歉。」
　　「嗯？」瞇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雖然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但是我不覺得這話有趣。蓮，你為什麼老是習慣曲解別人對你的好意？」
　　「呵……你是被遼介洗腦了嗎？在歌舞伎町，在新宿、在牛郎界裡打滾了這麼久，你憑什麼要我相信別人對我的好意沒有任何企圖？」
　　「可是……」
　　「算了，你要怎麼想都隨便你，我沒興趣。不過，你要怎麼賠償我？」
　　「賠償？」
　　「你可是打了另一個牛郎的臉喔。」蓮看著修，一股惡意油然而生。
　　「這、」
　　「這樣吧，陪我睡一次我就不計較。」想看他脫掉冷靜面具的模樣，想看他崩潰的樣子。
　　「啊？」他剛剛說什麼？修愣住了。
　　「我說陪我睡一次啊。怎麼？該不會沒做過吧？」想看他沉淪於性慾的嘴臉……想、徹底毀了他。
　　「蓮……你騙我。」深吸一口氣，修沉痛說道。
　　「騙你？我什麼時候騙你了？啊，我是沒告訴你我男女通吃啦。」
　　「你說你不接男客。」
　　「我沒騙你啊，我不接男客，但是我跟男人上床。」蓮笑了笑，「我不會為了錢去取悅一個男人，但是我會花錢請一個男人來取悅我。雖然大部分時間我只需要勾勾手指頭就會有人貼過來。」
　　「蓮！」
　　「哪，修，你沒跟男人做過吧？有心理障礙嗎？呵，別把我當男的不就得了？反正我這張臉常常讓人搞不清楚是男是女不是嗎？考慮一下吧？我的技巧很不錯喔。」蓮伸手搭上修的肩膀，輕佻地笑著。
　　「蓮，這一點都不好笑！」修冷著臉一把抓下蓮的手。
　　「誰開玩笑了？我可一直都很認真哪，修。不過，看樣子你大概不能接受這種關係吧？那你走，我需要的人不是你。」蓮抽回自己的手，躺回床上。
　　「蓮，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在冷靜高傲外表下的那個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點一滴的崩潰直到現在這種地步？
　　「不想抱我就別問，滾。」
　　
　
　

　　
　　五分鐘後，修默默地爬上床，伸手把蓮拉進自己懷裡。

　　見狀，蓮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但是這抹得意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修在抱住蓮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後續動作。
　　
　　「這是什麼意思？」抬頭疑惑地看著黑髮男人。
　　「我抱著你睡。」
　　「修？」蓮的聲音裡開始帶著隱隱怒氣。
　　「快點睡，你的黑眼圈都快重到連粉都蓋不住了。」伸手掩住蓮的雙眼。
　　「放手！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將對方的手抓下，蓮坐起身，憤怒地瞪著躺在身邊的修。
　　「我沒有企圖。」修跟著坐起。
　　「你不想要我嗎？」
　　「我只想要你好好睡一覺。」
　　「要我睡的話就是跟我做愛，累了我就會睡得很好。」
　　「我辦不到，那樣不正常。」
　　「正常？哈，當牛郎的人有幾個是正常人？喔，錯了，是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幾個正常人？」攤手，下床想去拿自己的西裝外套。
　　「蓮。」修伸手抓住蓮的手，用力把對方拉回自己懷裡，而後低喚。
　　「放手，你不想做就回去。」蓮漲紅了臉，死命掙扎。
　　
　　深吸一口氣，修決定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
　　
　　「蓮，你很在意被聖也留下來這件事吧？」這話才剛出口，懷裡原本來還在掙扎的青年瞬間僵直。
　　停了停，蓮漫不在乎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根本就不在意啊。托某人的福我才能接手聖也先生的一切，我為什麼要在意？」
　　「那你為什麼在及川小姐來店裡的時候會刻意喝得很醉？然後在下班後找男人陪你上床？」
　　「我沒……這些事情是遼介說的？」
　　「遼介？」
　　「他沒告訴你？看樣子你的好夥伴對你隱瞞了不少資訊嘛，沒想到他也會做這種事啊？」
　　「那不是現在的重點。告訴我，如果你真的不在意聖也的離職，為什麼我剛剛會聽到你哽咽著喊聖也？」
　　「你聽錯了。」
　　「你之所以會找男人上床是因為聖也把你留在『羅密歐』，只帶著光離開。對不對？」
　　「我……等一下，你怎麼會把這兩件事扯上關係？聖也是聖也，跟我找男人沒有關係吧？」
　　「因為你想藉由別人的溫度來忘記他捨棄你的事實。」
　　「你、夠了！來這裡就是要做愛的你少囉唆！快點！還是你根本就不行？」低吼。
　　「我行不行我自己知道，回答我，你是因為聖也的關係才變成這樣吧？」
　　「這不關你的事！如果你不想做的話就放開我！」開始用力掙扎。
　　
　　修利用身材差距，一個翻身把蓮壓在身下。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手，也不會跟你做愛！回答我！是聖也讓你變成這樣嗎？聖也對你來說有重要到……重要到他不在之後你就捨棄你的自尊跟男人上床嗎？」
　　「就說了我跟男人上床不關聖也的事！而且也不關你的事！放開我！不想跟我上床就滾！」
　　「蓮，冷靜下來，回答我的問題！」
　　「冷靜？冷靜！我為什麼要冷靜下來？冷靜要做什麼？就是因為我夠冷靜才會被丟下來的！都到了這種時候我為什麼還要冷靜？」
　　「蓮？唔！」修被一腳踢下床。
　　「滾出去！」蓮翻身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卻被修一把搶過。
　　「還給我！」跪在床上的蓮吊著眼睛對修大吼。
　　「還給你好讓你另外找人來糟蹋你自己嗎？」將手機扔得遠遠地，修捂著隱隱作痛的腹部，回吼。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滾出去！好……你不走的話我走！」頓了頓，蓮一咬牙，準備下床。
　　「不行！在你回答完我的問題之前我們兩個都不能離開這裡。」修連忙把暴怒中的黑衣青年推回床上，接著再度踩上床阻斷他的去路。
　　「夠了！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先是大河、接著是的場遼介，再來是你！下一次是不是該老闆出場？我跟男人做愛礙到你們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卻一個個出來妨礙我？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沒有給店裡惹麻煩，更沒有造成任何失誤。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逼我？每個人都要跟我提聖也如何如何……別讓我再聽到『聖也』這兩個字有那麼難嗎？」
　　「蓮，我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做什麼？我是你們的誰啊？砲友、對手、可以利用的人？是啊，大河要我的身體，遼介擔心的是店的名譽，那你呢？你要我的什麼？臉？腦袋？身體？好啊，如果要身體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給你。」蓮猛然撲倒修，翻身跨坐在對方腰際，接著一把扯開浴袍。
　　「住手！蓮！清醒一點！你明明知道你這樣做一點用也沒有！聖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回到你身邊！」抓住蓮在自己身上游移的雙手，修大吼。
　　「我知道他不會回來！我也不要他回來！我不需要他！我一點都不需要他！」
　　「少逞強！你明明就想要待在聖也身邊！那時候，要不是聖也要你接下『羅密歐』，你一定會跟著他去大阪！」
　　「胡說！能接下聖也先生的一切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金錢、人脈、派系、地位！那都是我想要的一切！」
　　「但你真正想要的只有聖也！什麼地位、錢、勢力……對你來說沒有了都無所謂！只要有聖也就夠了！」
　　「不是！我沒有！」
　　「你是為了聖也才來到『羅密歐』的，說你不需要他，鬼才會相信！」
　　「我自己一個人就夠了！我不需要任何人！」
　　「那你為什麼不想聽見聖也的名字？為什麼不希望你身邊的人提他？為什麼在睡著的時候用一付快哭出來的樣子喚著他的名字？」
　　「我……」
　　「蓮，別硬撐，你這樣讓我看了很難過。」
　　「閉嘴。」
　　「你的想法我都知道，所以……」
　　「閉嘴！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那種心情？」
　　「我知道，我也被遼介捨棄過。」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被信任的人捨棄的感覺哪裡不一樣？」修執拗地追問。
　　「的場遼介對你來說只是個後輩，是個跟你有相同理念的同事。但聖也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切！他是無可取代的存在！你根本就不知道當他說出他不需要派系的時候我有多絕望……」驚覺自己被套話，蓮靜了下來。
　　「你總算說出來了。」嘆息。
　　「我……放開我。」蓮轉過頭，不想讓修看見自己表情。
　　
　　但修卻仍舊沒有鬆手的動作。
　　
　　「我說放手啊！修！你到底還想拿走我多少東西才肯放過我？自由、金錢、地位還是自尊？你想要什麼快點說！」
　　「我沒有那個意思。」該說他的面具戴得太好，還是自己認識他不夠深，才沒有察覺在冷靜狡詐的表面下，只是個好強又怕寂寞的小鬼。
　　「我無所謂啊！拿去、全部都拿去！不管是什麼、不管是誰都好，把我所有能給的東西全部都拿走……然後、然後……」蓮的最後一塊面具在看見修的表情之後，脫落了。
　　
　　那是張夾雜著瞭解、歉意、心疼以及一些不知名情緒的臉，表情複雜得讓蓮沒辦法再對這個人隱瞞自己的的心事。於是，埋藏在心裡最深處的願望便脫口而出：「把他還給我……把那個人、還給我……」
　　
　　「蓮，對不起。」修低低地嘆口氣。
　　「不要、跟我道歉。」蓮哽咽著，眼前一片模糊，那股壓抑許久的痛楚全都化作淚水宣洩出來。
　　
　　逆光下，修看不清楚跨坐在自己身上那人的表情，只是微微顫抖的肩膀跟陸陸續續滴落的溫熱液體，多少都能想像得出青年的脆弱模樣。

　　修放開蓮的手，默默地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將對方拉進自己懷裡，而後溫柔而帶點安撫意味地吻上他的唇。
　　蓮一僵，而後又開始掙扎。
　　
　　「噓……別動、別動！蓮！」修連忙翻身壓住蓮。
　　「不想做、就不要、吻我！我討厭被同情！」蓮一邊推著修，一邊抹著自己臉上的眼淚。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突然就想吻你……啊啊－－這種爛理由根本沒有說服力啊！
　　「只是？」還帶著淚水的眼睛疑惑地看向修。
　　「別問了。」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吻你啊！修挫敗地抓抓頭。
　　「修？」
　　「睡吧，你喝太多了，需要好好睡一覺。」轉移話題。
　　「我不想睡。」撇頭，蓮試著想從修的鉗制下脫身。
　　「不要逼我把你打昏。」抱緊蓮，修壓低聲音說道。
　　「……你這樣抱著，我很難睡。」
　　「我一鬆手你就想跑，所以，很難睡也要給我睡。」
　　「我才不會跑。」
　　「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蓮，閉上眼睛，你一定可以睡得著的。」
　　「我會、作惡夢。」不安地動著。
　　「沒關係。要是你做惡夢，我會叫醒你的。」伸手掩住蓮的眼睛。
　　「修……對不起。」閉上眼之後，方才因為情緒而沒有察覺的倦怠感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很快地，蓮連伸手推掉自己臉上那隻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幹嘛跟我道歉？」發現蓮沒有逃脫的意願之後，修放開蓮，改在床邊坐下。
　　「……有、很多理由。」聲音越來越小。
　　「好了，別說話，快點睡。」替蓮蓋好棉被，修放低音量。
　　「嗯……」蓮低低地應了一聲，之後就傳來規律的呼吸聲。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別再夢見聖也了。」看著睡沉了的那人，修淺淺的笑開，而後鑽進另一側的棉被裡，很快的進入夢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