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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為2006年日劇『夜王~YAOH~』的衍生文。
   內文情節與原作及演員毫無關連。
   時間點為「脫軌」之後
      
  
  2.組合為遼介派的修及聖也派的蓮。
  
  3.本文收錄於2006年個人本:脫軌。
   
   
  
  
  『在花園稻荷神社前等你 S.』短短的一行字在手機螢幕裡閃動著。
  
  稻荷神社?這種時候去那裡做什麼?蓮搖搖頭,決定不多想,於是收起手機,轉身離開打烊後的『羅密歐』。
  
  
  擺脫歌舞祭町的繁華喧囂,蓮穿越巨大鳥居,進入幽靜神社裡。
  藉由疏疏落落的皎潔月光,褐髮青年緩步走在通往建築物的石路上。
  
  
  不久,蓮便站在一長排朱紅鳥居前,面有難色地望著這彷彿通往異世界的走道。
  
  
  到底在搞什麼?蓮微皺眉,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撥號。
  
  
  「喂?」熟悉男聲自手機裡傳來。
  「你在哪裡?」
  「你到了嗎?」
  「嗯,我沒看到你。」左右張望。
  「走進來,我在神社後面。」
  「你想做什麼?」
  「沒有,只是想帶你來看個東西。怎麼?會怕?」沉穩聲音中帶著些許笑意。
  「我馬上到。」咬著牙,蓮結束通話。
  
  
  踏上由鳥居圍成的走道,幽暗樹影隨微風飄搖,蓮一邊注意腳下,一邊在心底咒罵著神社裡的那個人跟自己。
  
  為什麼要為了一封簡訊放棄原本的既定行程?
  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每天都見得到面的傢伙摸黑走到這個鬼地方?
  為什麼自己就是沒辦法拒絕這個人的要求?
  最後,這該死的路到底還有多長?
  
  望著前方以石子舖成的路面,突如其來的煩悶湧上心頭。
  
  
  如果就這樣子走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再也回不來,不曉得那個人會露出什麼表情?
  會哭?會笑?還是……靜靜地轉身去找另外一個更合適他的人?
  如果這樣可以讓他回到他本來該有的人生,或許這是個不錯的選擇。蓮停下步伐,低頭看著在地面搖晃的樹影。
  
  那個人,本來就不該跟自己在一起。
  就算他總是站在自己身邊,接受所有不合理的要求,但自己卻老在傷害他,心理上或是生理上都是。說實話,就算自己明天就被他拋棄也是意料之內的事。
  
  好矛盾。
  
  明明看見他臉上出現憂鬱神情也會感到痛苦,但為什麼卻總是忍不住傷害他?就算知道自己老愛挑戰他底限的行為其實是非常不智的舉動,卻無法克制自己那種懷抱著惡意的試探。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與人的互動竟變得如此不堪?像自己這樣的情人是讓人最難以忍受的類型吧?
  
  那麼,他什麼時候會開始厭倦自己呢?
  

  「蓮。」突如其來的呼喚聲拉回蓮的思緒,蓮抬頭看向路的盡頭。
  
  換上深色休閒衫的修正站在神社前看著自己,手上還拿了個提袋。
  
  
  「怎麼了?」修緩步走近。
  「沒事。你想讓我看什麼?」蓮回過神,走向修。
  「櫻花,我想帶你去看櫻花。」
  
  蓮停步,不敢置信地瞪著修:「你就為了這個把我叫到這裡?」
  
  「前陣子發現這裡有棵櫻花居然提早開了,所以……蓮?」
  「我要回去。」轉頭就走。
  「蓮?等一下、等一下……」修連忙拉住還穿著西裝的戀人。
  「我沒有時間陪你幹這種蠢事。」掙開修的手,蓮頭也不回地往來時路走去。
  「就連今天是我生日都不願意?」修苦笑。
  
  聞言,蓮停下腳步。
  
  「我今天晚上勢必要在店裡度過,所以才……如果你很累的話就算了,我送你回去。」
  「走吧。」
  「蓮?」
  「我今年、可能沒有時間看櫻花。」對修伸出手。
  「嗯。」知道這是對方表示妥協的意思,於是修伸手牽住蓮,往稻荷神社的後方走去。
  
  兩人在繞過建築物之後,一株開得正盛的粉白櫻花樹便出現在眼前。
  
  「很美吧?」
  「嗯。」
  「我還帶了酒,到樹下去吧。」修笑著將蓮往前推。
  「西裝乾洗費你出?」
  「又沒要你坐地上,這裡有椅子。」指指樹邊的木頭長椅。
  
  兩人在長椅上坐下之後,修自袋子裡拿出兩個玻璃杯以及一瓶還帶著水珠的酒瓶。
  
  「賞櫻花的話,還是喝日本酒比較適合吧?」修拿起酒瓶替自己與對方各斟了半杯酒。
  「我沒想到你有這種興致。」蓮端起酒杯,輕啜一口之後,低聲說道。
  「花平常都會看,只是……」
  「只是?」
  「只是身邊的人不同,感覺就不一樣。」
  「你在店裡要是有這麼會講話,我可能就要被你幹掉了。」低頭。
  「過獎。不過,你想想,要是跟夏輝他們來,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攤手,無奈地笑。
  「的確,他要是鬧起來的話還真是浪費了這景色。」蓮看著身邊陸續飄落的櫻花,慢慢啜飲杯中酒液。
  
  
  過了一會兒。
  
  「蓮。」修開口喚了身邊的那個人。
  「嗯?」
  「你剛剛在想什麼?」
  「剛剛?」
  「在我還沒有叫你之前,你突然不動了,你那時候在想什麼?」
  
  蓮愣了愣,而後別過頭:「沒有什麼。」
  
  「蓮。」
  「真的沒有什麼。」
  「是嗎?不是在想聖也?」
  
  蓮回頭,訝異地瞪著修。
  
  「看樣子我猜對了?」
  「不是、我只是……」為什麼是聖也先生?
  「不用勉強你自己。是說,如果、如果哪天你還是想去聖也那邊的話,你就去吧,不用顧忌我。」
  「修,你喝太多了嗎?」
  「我很清醒,也很理智,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愧疚感而勉強你自己。」
  「愧疚感?勉強?」這傢伙到底在講什麼東西?
  「嗯,就像剛才,你本來要離開了,但是卻在聽見我說今天是我生日,才又留下來陪我不是嗎?」
  「這、」這跟聖也先生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的,喜歡你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只希望你過得好。」修伸手將落在蓮髮間的花瓣拿開,而後溫柔地撫過對方臉頰:「只是,如果你要走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要對我說『再見』。我怕我會捨不得放你走。」
  
  聽到這裡,本來還想辯解什麼的蓮忽然沉默下來。
  
  「蓮?」修遲疑地喚。
  「你以為我是因為愧疚感而留在你身邊?」清亮聲音中帶著一絲絲顫抖。
  「不是嗎?」
  「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蓮一把推開修,猛地站起,退了兩步。
  「蓮?」修不安地看著突然開始大笑的蓮。
  
  蓮將手中酒杯往櫻樹上扔去,晶瑩玻璃杯應聲在樹幹上碎裂。
  
  「哪、修,告訴我,是誰曾經對我說過:『喜歡的東西就該努力去爭取。』這句話?」蓮彎腰從地上拾起一片碎玻璃,在修的面前蹲下,猛然握緊那片碎玻璃,血液特有的腥味隨後飄散在帶著淡淡櫻花香的空氣中。
  「蓮!你先冷靜下來,把玻璃給我。」修大驚,伸手想搶蓮手上的玻璃,但卻被閃過。
  「每次都叫我冷靜,你不煩我都聽膩了。不過,都到了這種時候叫我冷靜也沒有用了。」蓮低著頭,恍若毫無痛覺般地握得更緊。
  「但是你的手!」
  「修,你一個人死的話就太寂寞了,所以,我跟你一起死怎麼樣?」站起,把染上自己鮮血的玻璃碎片抵上修的頸畔。
  「蓮?」
  「修,你忘記了吧?」蓮抬頭,對著修露出燦爛過頭的笑容。
  「我……」
  「我說過的話你根本就沒有記住對吧?你寧可死都要把我推給聖也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不是才怪!你以為我為了什麼拒絕聖也?你以為我為了什麼留下來陪你看這該死的櫻花?見鬼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因為那愚蠢的愧疚感才留在你身邊?你又憑什麼認為我一點都不愛你?」
  「不愛我?等一下!為什麼會扯到那裡去?我並不是……」
  「並不是什麼?哪,修,告訴我,你認為我為什麼會讓你住進我家還睡在我身邊?你認為我為什麼會伸手抓著你的睡衣不讓你下床?你認為在那蠢得要命的遊戲結束之後我為什麼還是只跟你做愛?因為覺得虧待你所以決定留在你身邊?你是眼睛瞎了還是根本就沒有腦子?」蓮顫抖著大吼。
  「這、」
  「最後、為什麼該死的我都到了這種地步卻還是下不了手殺你?」看著修脖子上因為自己不慎劃傷的傷口逐漸滲出血珠,蓮退開兩步,手一鬆,玻璃碎片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蓮、我……」
  「啊,我懂…我懂了。沒關係,你如果覺得我太麻煩所以想分手你直說就是了。我不在乎的,這種事情我早就有覺悟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刻來的這麼快。從修身邊退開,蓮笑得燦爛。
  「麻煩?覺悟?不是的!蓮你聽我說……」修慌了,連忙一把抓住蓮。
  「沒關係、我沒關係。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反正有一就有二,再多幾次也無所謂。」低下頭,試著將自己武裝得像以往一樣冷漠。
  「蓮!不要這樣逼你自己!」修試圖想看清蓮的表情,但蓮不停地閃躲。
  「我怎麼樣都不關你的事!我都已經說了我不在乎啊!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蓮努力不讓修看見自己瀕臨崩潰的模樣。
  「不好,一點都不好。」抓不住蓮的手,修乾脆一把抱住持續掙扎的褐髮青年。
  「我不要跟你分手。」而且你明明就很在乎我。修抱緊蓮,低聲說道。
  「但我想。修,我不適合你。」不要了,不要再讓他被自己傷害了,這樣對自己或對他都好。被迫停止所有動作的蓮閉上眼睛,挫敗地喊。
  「就算你不適合我,我也不能回頭了。」
  「可以的,只要放開我就好了。」
  「不行,因為我捨不得。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走回我身邊的。」修想起年初在雪夜中向自己跑來的那道身影,至今都還感到不敢置信。
  「可是你剛才明明還想把我推給聖也先生。」
  「對不起,蓮,我很不安。就算你現在就在我身邊,可是我還是很害怕。我好怕哪天我會失去你。只要一想到哪一天你會笑著對我說:『我想清楚了,我喜歡的人還是聖也,再見,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就有種快喘不過氣的感覺。」
  「你為什麼不問?」
  「我怕你會因為我的話而不敢說出你真正的想法。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要你被我束縛住,你就是你,『羅密歐』的蓮應該任性、驕傲而自由自在地生活著。所以……」
  「你這白癡。」
  「嗄?」
  「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了『愧疚感』那種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東西留在東京嗎?」
  「……是不會。」
  「說實話,如果哪天我真的要走,我會讓你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說、說得也是。」想起懷裡這人做事情的狠勁,修苦笑。
  「所以,你最好記住我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我自己的喜好,什麼良心愧疚之類的都不足以影響我。如果我講這樣你還是聽不懂的話……我講得更清楚一點好了。我從來就不覺得我虧欠你什麼,需要補償你什麼,我之所以會選擇留在『羅密歐』,就只是因為我想待在你身旁,這樣你懂了嗎?」
  「蓮……」
  「最後,我再一次鄭重警告你,如果,你哪根筋燒壞了又打著『這樣對他比較好』的這種鬼扯念頭把我從你身邊推開,就算隔天的社會新聞上會寫著『歌舞伎町牛郎因客源問題互相刺殺』這種爛標題,然後打上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我也絕對會殺了你。」
  「嗯,如果我又做了這種事,你殺了我也沒有關係。」
  「這麼簡單就答應?你就不怕我只是為了利益而殺了你啊?笨蛋。」
  「我說過,是你的話,就算連皮帶骨被吃的乾乾淨淨,我都無所謂。手給我,會有點痛,你得忍耐一下。」修放開蓮,轉身抓來裝著清酒的瓶子就往蓮沾滿鮮血的右手淋下。
  
  蓮原本因為憤怒而泛紅的臉色瞬間轉為慘白。
  
  「修、你是故意的。」蓮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怕痛還耍什麼狠。」確定把血液沖掉後,修讓蓮坐回長椅上,單膝跪在蓮面前,低著頭檢視傷口。
  「以後如果你要殺我的話,記得用刀子。」看著那掌心中還在滲血的傷口,修輕輕地嘆口氣,而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進行包紮。
  「咦?」
  「拿刀子才不會傷到你自己。」
  「你不只是個笨蛋,還是個狡猾的笨蛋。」
  「你說的話有矛盾。」
  「閉嘴。」
  「遵命,我的茱麗葉。」拉起蓮受傷的那隻手,修虔誠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此時,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越櫻樹枝枒落在兩人身上,突然揚起的微風讓粉白花瓣紛紛掉落。
  
  坐在飛舞花瓣中的褐髮青年,雖然臉上還沾著血,眼眶中也還帶著淚,但是卻望著跪在身前的黑髮青年,露出燦爛笑容。
  
  「修,生日快樂。」蓮傾身,攬住修的脖子之後,吻上。
  
  通過血與淚水的考驗,水谷修在晨光中獲得珍貴無比的戀人。
  
  
  
  
  入夜後的『羅密歐』
  
  「修,你脖子上怎麼有傷啊?」客人之一望見修頸畔的細長傷口,好奇地問。
  「耶?對喔,看起來好像被什麼東西劃到,這傷怎麼來的?」客人之二跟著追問。
  「這個?喔,被野貓抓傷的。」修壓住傷口,輕描淡寫地帶過。
  「野貓?修哥你昨天不是去、咦?」遼介想起方才瞥見某人手上的紗布,一愣。
  「對啊,就是去散步的時候遇到的野貓,本來要逗牠玩,結果反而惹牠生氣了。」接過遼介突然中斷的話尾,修淺笑。
  「呃、修哥,那隻野貓也受傷了嗎?」
  「嗯,爪子、折斷了。」
  「是嗎?修你運氣不錯耶,要是被抓到臉今天就不用上班了。」
  「是啊。」
  
  
  片刻,遼介趁著空檔將修拉到角落裡,一臉嚴肅地開了口:「修哥,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兩個私底下要怎麼玩我是管不著,但是SM是不行的啊。」
  
  「咦?SM?遼介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正當修想解釋的時候……大廳的某個角落裡卻發生了一點小騷動。
  
  
  座位裡的客人發出驚呼:「耶?蓮你的手怎麼了?」
  「這個啊,不小心被養的狗咬到了。」蓮撫著紗布淺笑。
  「狗?蓮有養狗啊?」
  「嗯,是頭不解人意又自以為是的狗,昨天抽空陪牠玩,卻不小心被咬傷了。」
  「是嗎?那你還養牠做什麼?」
  
  察覺修的視線之後,蓮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因為……牠很可愛。明明是條大狗卻又很黏我,不管我怎麼欺負牠都一樣,看到我就會搖著尾巴撲過來,很傻吧?」
  「這樣說是也沒錯,可是牠會咬你……」
  「沒關係的,經過昨天那麼一鬧,牠現在稍微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了。而且,就是因為牠傻的很可愛,所以我也捨不得丟掉牠啊。」
  「蓮你人真好。」穿著華麗的女客依進蓮的懷裡。
  
  講成這樣誰聽得懂啊?這彆扭鬼。聽完整段對話的修摸摸鼻子,苦笑。
  
  「修哥,是狗啊。」這麼說來是有點像啦。遼介看著身旁的修,喃喃自語。
  「囉唆,回去工作啦。」拍拍遼介的肩膀,修轉身走向大廳。
  
  
                    End.
  
                共50XX字 
  
  
  原名花見,後來改為晨光。 
  
  最早只是想寫兩個人一起去看櫻花,莫名其妙見了血。 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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