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與暮之間

　　　　
　　　閱讀前注意事項：
　　　　　
　　1.本篇為2006年日劇『夜王～YAOH～』的衍生文。
　　　內文情節與原作及演員毫無關連。
　　　內文時間點延續拙作：「脫軌」之後，但可獨立閱讀。
　　　　　　　　
　　2.組合為遼介派的修及聖也派的蓮。
　　　　　　　　
　　3.人物崩壞及老梗有，請慎入。
　　　　　　　　
　　4.目前是坑，慎入。
　　　　　　　　
　　　　　　　　
　　
　　
　　
　　
　　修站在『羅密歐』的後門旁，嘆息似地吐出口裡的煙。
　　
　　真是輸慘了。搔搔頭，修彈彈手裡的菸，苦笑。
　　
　　從遼介等人所提供的資訊來看，在自己出事前遼介等人的營業額都還具有一定的程度。單單以自己來說，雖然距離蓮還有些距離，不過第四名的雅人要追上自己也還必須耗費一番精神。至於蓮跟遼介間的競爭……如果按照平常的做法應該還是能以些許差額勝出。只不過，短短一個星期，迎接出院回來的自己卻是接近天翻地覆的局勢。
　　
　　不僅是蓮遙遙領先，雅人的營業額也超越自己，甚至快把遼介從第二名給逼退到第三位。
　　就算是整個派系都恢復正常運作的狀況下，也要拼盡全力才能保住遼介第二位的席次。
　　不愧是蓮，抓緊空隙就絕對不會手軟。不過，這才是他的行事風格，要是放過這種大好機會，那就一點都不像當年那個蓮了。
　　
　　望向灰濛濛的天際，修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過，因為一次的失敗就一蹶不振可也不是自己的風格，與其在這裡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自怨自艾，不如想想下個月該怎麼扳回局勢……哎？怎麼、頭好像有點痛？還是太勉強了嗎？修伸手按著突然開始抽痛的後腦杓，微微皺眉。
　　
　　此時，後門被推開，穿著酒紅西裝的褐髮青年自門內走出，接著在修面前停住腳步。
　　
　　「還不回去？」沙啞聲音緩緩響起。
　　「你自己呢？」放下手，修看向站在身前的蓮，反問。
　　「正要走。」蓮晃晃手裡的車鑰匙。
　　「還有點時間，一起吃飯？我請客。」丟掉手裡的菸，順勢踩熄，修提出邀約。
　　「我有做什麼事值得讓你掏腰包請客嗎？」
　　「感謝你替我保密。」
　　「……不用開檢討會？」挑眉。
　　「他們盡力了。」苦笑。
　　「有這種自知之明的話還不回宿舍去面壁思過？」蓮側頭淺笑，擺明了就是在挖苦修的句子裡聽不出什麼情感起伏。
　　「……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啊？」抓抓頭，修有種無奈的感覺。
　　「我以為你習慣了。」把玩著手裡的鑰匙，蓮意有所指地答道。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遼介。話說回來，你最近好像也比較少挖苦他喔？」
　　「打落水狗這種事情要適可而止。」聳肩。
　　「才說著你就又來了。這個月我們是輸了沒錯，不過，下個月可不會讓你這麼輕鬆了。」
　　「是嗎？我拭目以待。」蓮握緊鑰匙，邁步就要走下台階。
　　「蓮你等、」修連忙拉住蓮，正想開口講話之際，搭在對方身上的那隻手卻又被蓮用力拍落。
　　
　　在那之後，突如其來的緊繃感瀰漫在錯愕的修與停下腳步的蓮之間。
　　
　　片刻，蓮才打破靜默：「抱歉，我不喜歡跟男人有肢體接觸，還有什麼事？」
　　「……剛剛的飯局，你還沒回答我。」修撫著自己的手，吶吶地說道。
　　「我不太舒服，下次吧。」拋下這麼一句話之後，蓮頭也不回地往冷清街道走去。
　　
　　修只是默默地望著蓮逐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鼾聲四起，偶而還附帶幾道磨牙聲，這裡是白天的羅密歐專屬宿舍。
　　
　　與另外兩個已經睡到不省人事的室友不同，修坐在床上，藉著床邊的桌燈與透過窗簾的微弱日光閱讀過去自己所建立的顧客資料，一方面是為了下個月的業績排定策略；另一方面則是試圖藉此找回些許失落的記憶。
　　
　　話雖如此，修手中攤開的資料本卻維持在二十分鐘前被打開的那個頁面上。
　　
　　
　　好像……快要想起些什麼。修歪著頭，努力回想著記憶裡的模糊畫面。
　　
　　稍早蓮離去的那瞬間，有道在耀眼陽光下逐漸走遠的白色背影在眼前裡一閃而逝。
　　
　　當時的自己手裡似乎還拿著某種既冰涼又堅硬的物品……印象中那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不可以弄丟。但現在自己的東西裡面並沒有那種類似的物品。
　　
　　即使這兩年內自己穿衣服的習慣似乎有些輕微的變化、領帶夾多了幾副，可是那個方方正正的東西……翻遍宿舍就是沒看過。
　　
　　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一些東西也很奇怪。
　　
　　
　　像是鑰匙串裡面那把不知道拿來開什麼的鑰匙；像是沒有登記在支出表或贈與紀錄上的香水與袖釦，還有一隻不翼而飛的泰迪熊。
　　
　　那是一位客人送的，資料上寫得很清楚，深棕色，約一百公分高、繫著粉紅色蕾絲緞帶的泰迪熊。
　　一百公分高的泰迪熊，想也知道相當醒目，但在宿舍裡卻遍尋不著。雖然自己有可能會把它轉送給孤兒院……可是也沒有寫在紀錄上，到底收到哪裡去了？修皺著眉頭思考。
　　
　　
　　隱隱約約，就像是故障的電視機一樣，有個充滿雜訊的畫面慢慢在腦海裡浮現。
　　
　　深黑門板被拉開，一道茶色身影站在自己面前，五官看不清楚，唯一有印象的是帶著愉快線條的唇角。
　　沉默半响，那人帶笑的唇張開又闔上，聲音模糊不清：『這是什麼？』
　　『因為諸多理由……總之，請收留這孩子。』自己無奈地抓住懷裡深棕布偶的手掌，揮了揮。
　　『噗……嘻嘻嘻、哈哈哈哈～～』聽得出對方曾經試圖按捺下滿肚子笑意，不過似乎成效不彰，而愉快笑聲是這段記憶最後的印象。
　　
　　
　　　那個人、是誰？
　　
　　
　　「嘰～啪。」門被開啟之後隨即被關上並上鎖。穿著純黑西裝的青年緩步走近還點著燈的修身邊。
　　「修哥，還沒睡？」的場遼介鬆開自己領帶，靠在床邊問道。
　　「有點睡不著……遼介，怎麼這麼晚？」修轉頭看看床邊的時鐘，而後抬頭詢問。
　　「陪老闆聊天。為什麼睡不著？」
　　「都一個禮拜了我卻沒有想起任何事情，有點不安。」
　　「不是說過不要太勉強嗎？」
　　「也不是很勉強，只是有些事情……我覺得不太對勁，或者說不太習慣，就會無意識地去想。」
　　「像是什麼？」
　　「大河的離職、雅人的作風、客人跟新人的臉、新的經理，還有床。」
　　「床？」
　　「其實這個星期睡得不太好，明明應該是睡得很習慣的，可是就好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嗄？」
　　「……算了，八成是錯覺，我後天自己去店裡，不用等我。」收起資料本，修揉揉眉心。
　　「你要去哪？」
　　「去醫院複診，這幾天頭偶爾還會有點抽痛。」
　　「修哥，你不要太勉強自己。」
　　「我知道，快去睡吧。」
　　「嗯。」
　　
　　
　　過了兩天……
　　
　　跟醫生談太久了，待會應該會被夏輝抱怨……修快步走進羅密歐。
　　
　　
　　當他手握上休息室門把的時候，帶著些鼻音的溫和聲音從休息室裡低低響起：「……你沒事吧？」
　　那個聲音是……蓮現在的左右手，叫什麼來著？雅人？
　　
　　就在修思考的同時，另外一道耳熟的聲音隨之傳來：「……我看起來像有事嗎？」
　　
　　
　　啊，是蓮。修收手，屏住氣息，小心翼翼地聽著房間裡的對話。
　　
　　
　　「是沒有。只不過……真的沒問題嗎？」
　　「你不需要做那種無謂的擔心。」
　　「可是、」
　　「你需要擔心的是修跟你自己的業績。出去吧，別讓客人等太久。」
　　「……我知道了。」
　　
　　聽到這裡，修伸手拉開門，若無其事地走進休息室：「咦？你們兩個怎麼還在？偷懶啊？」
　　
　　一站一坐的兩人抬頭看向修，一身鐵灰色西裝的蓮不發一語，低下頭把玩著自己的打火機；而穿著深藍西裝的雅人對著修點點頭：「我正要出去。」
　　「是嗎？這次我可不會輸給你了，雅人。」開啟自己的櫃子，修快速整理自己的儀容。
　　「話別說得太早，這個月才剛開始哪。」經過修的身邊，雅人隨即離開休息室。
　　
　　隨著雅人的離去，修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青白燈光籠罩下的休息室裡，除了空調運轉的聲音之外，只有蓮手上的金色打火機偶而發出的清脆聲響。
　　
　　片刻，打好領帶的修闔上櫃門，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蓮。
　　
　　不知何時戴上的淺色墨鏡掩去視線焦點，唇邊揚起的線條中帶著三分譏諷；七分魅惑，坐在黑色皮革上的褐髮青年與記憶中那名羅密歐的王者竟有著幾分相似。
　　
　　
　　「……你好一點了嗎？」愣了片刻，修才吶吶地開口。
　　「嗯？」蓮挑眉，有些疑惑。
　　「你不是不太舒服嗎？」
　　「我的身體狀況還沒差到需要你關心。」捻熄手中的煙，蓮收起打火機，起身準備往外走。
　　修連忙伸手攔住蓮：「不是、我是……」
　　「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吧？都過了兩個星期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你以為靠你那些資料可以打敗雅人、甚至撂倒我嗎？」蓮後退一步，側頭問道。
　　「你、呵呵……」修先是一愣，而後低頭淺笑。
　　「怎麼？我說錯了？」挑眉。
　　「沒有，其實我很佩服你的消息那麼靈通，不過，這種事情不向本人求證還是不準確的吧？蓮，我忘記的事情其實沒有你想像的多。」抬頭望著身前青年，修拋出半真半假的訊息。
　　「喔？那你願意讓我求證一下嗎？」
　　「不行，這個是商業機密。」搖頭。
　　「還沒想起來就少逞強了吧。」聳肩。
　　「……無論如何，謝謝你的關心。」
　　「你搞錯了，我並不是在關心你，我只是對那位包養你的客人有興趣。」
　　「為什麼你會、」這件事情不是只有遼介知道嗎？面對對自己幾乎瞭若指掌的蓮，修大感驚詫。
　　「我有我自己的管道。你要是再想不起來對方是誰，我就要出手了。」蓮盯著修的臉，語調雖然輕鬆，但眼底卻透出認真神色。
　　「……這種事情是沒辦法強求的。」要是可以我也想睡一覺之後全都想起來啊。修低頭，無奈地說。
　　「所以你打算順其自然？真是樂觀。不過，你當真認為我不說、遼介、夏輝不說，就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嗎？別以為你的客人每個都單純到可以讓你隨便呼攏過去，你就不怕有個萬一嗎？」收斂起戲謔態度，蓮挑釁地問。
　　「如果客人會因為這個理由選擇離開我，那也只能說是我的魅力不足而已。對此，我無話可說。而且……既然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為什麼不試著創造新的回憶呢？」
　　「新的回憶？」
　　「回憶跟感情這些東西，失去了，重新培養就好啊。」
　　「……天真。」蓮搖頭。
　　「嗄？」
　　「真的是太天真了。我常常在想，明明都在這個世界裡打滾那麼久了，為什麼你的天真還沒害死你自己呢？」帶笑的語調中透出濃濃諷刺意味。
　　「……的確，我是很天真。但我想這個倒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修正色道。
　　
　　聞言，蓮微愣，隨後笑了笑：「說得也是，反正跑掉的客人又不是我的。」語畢，一聳肩，快步走出休息室。
　　
　　修本想攔住蓮問清楚消息來源，但看看牆上的鐘，最後只有深吸一口氣讓情緒平復之後，推開休息室的門走進大廳裡。
　　
　　
　　
　　　　　　　　　　　　　　　　TBC.
　　
　　天真天真太天真……　(搖手指)
　　
　　從這裡開始要出現一些之前出現過的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