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與暮之間

閱讀前注意事項：
　　
　　　
　　1.本篇為2006年日劇『夜王～YAOH～』的衍生文。
　　　內文情節與原作及演員毫無關連。
　　　時間點延續「脫軌」之後
　　　　
　　　　　　　　　　　　　　　
　　2.組合為遼介派的修及聖也派的蓮。
　　　　　　　　　　　　
　　3.本文收錄於2006年個人本：脫軌。
　　　　　　

　　
　　
　　下午三點，窗外的雪沒有停歇的跡象。
　　
　　這間地處歌舞伎町裡隱密位置的旅館依舊全年無休地替客人服務。
　　
　　
　　位於旅館頂樓，佈置相當典雅的白色系房間中有著一張雙人床。米白色蓬鬆棉被中躺著兩名熟睡青年。
　　
　　髮色是褐中帶金的美貌青年窩在另外一名青年懷裡，頸邊隱約看得見一道暗紅吻痕。
　　而長相端整的黑髮青年則是將下巴靠在身邊那人的頭頂上，結實肩膀上有著明顯牙印。
　　
　　
　　這天凌晨在公園裡的爭吵與隨後的激烈性愛都讓兩人疲憊不堪，因此……
　　
　　
　　『滴滴滴－－』床邊的銀色手機打破一室寂靜。
　　
　　從棉被裡面伸出一隻手，一把抓過手機就按開通話鍵，沙啞聲音低低地響起：「喂？這裡是修。」
　　
　　電話那頭的人遲疑了一下，接著冷靜地問：「蓮在你旁邊嗎？」
　　
　　
　　「你是？啊！」睡迷糊的修這下才發現，他接聽的是蓮的手機，而且，電話那頭剛拋出問題的人，是上條聖也。也就是蓮崇拜到近乎迷戀的對象。相對地來說，是自己最大的情敵。
　　
　　「修？」不耐地喚。
　　「呃，他還在睡。我叫他起來聽電話？」修回答的語氣中有些遲疑。
　　「不用。給你二十分鐘交代事情跟整裝夠不夠？」聖也魅人的嗓音中帶了一絲絲笑意。
　　「咦？」
　　「多給你十分鐘好了，三十分鐘後，到一番街入口那裡等我。」
　　「聖也先生？」
　　「我想我們該好好談一談，就你跟我。」
　　「那蓮、」
　　「身體不舒服就讓他多休息，而且有些話題，我不希望他在場。」
　　「我、」
　　「三十分鐘後見。」不等修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人結束通話。
　　
　　
　　該來的終究跑不掉。修苦笑著把電話放回床邊，轉頭看向仍舊睡得很沉的蓮。
　　
　　
　　「蓮，聽得見我說話嗎？」輕拍對方的肩，低喚。
　　「唔……吵…」皺眉翻身。
　　
　　修嘆口氣，輕手輕腳地下床，順便拉高棉被蓋住蓮裸露在布料外的肩膀。
　　
　　五分鐘後，穿戴整齊的修將一張紙條壓在蓮的手機下方，而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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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站在大紅色的一番街入口處，沉默地抽著菸。一輛純白跑車在修的面前停住，車窗降下。
　　
　　「上車。」駕駛座上穿著一身華貴豹紋大衣的男人開口說道。
　　
　　修踩熄菸，依言上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交談，直到兩人在酒吧：「綠洲」的小包廂裡坐定之後……
　　
　　
　　「遼介真幸運，有你這麼一個能幹的夥伴。」輕啜一口白蘭地，聖也望著身前的黑髮青年，扶額淺笑。
　　「過獎，您也曾經有過蓮這麼一個可靠的部下。」
　　「怎麼著？你是來替蓮打抱不平的？」瞇起眼，笑意不減。
　　「我怎麼敢？」微笑，但眼神裡卻沒有絲毫歉疚。
　　
　　面對修帶刺的回答，聖也不以為忤地笑著：「要面不改色地說違心之論，你還得再練練。」
　　
　　「好說，聖也先生，我想沒用的廢話就別繼續下去了，您找我有什麼事？」
　　「很好，明人不說暗話……你是真心的？」
　　「如果你想的跟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對，我是真心的。」
　　「牛郎口中的『真心』有幾分可以相信？」挑眉。
　　「我現在不是牛郎，只是一個愛上牛郎的笨蛋男人。」攤手。
　　
　　聖也輕輕地鼓鼓掌，看著修的眼神裡顯不出任何思緒。
　　
　　「很好，很棒的回答，難怪大河會敗給你。當初沒把你延攬過來真是一個很大的錯誤。」
　　「的確，花言巧語這種東西身為牛郎的人多少都會說。但是，你沒有的東西不見得別人沒有。」
　　「喔？那你確定我沒有的東西，那個人的身上會有嗎？」傾身向前，聖也惡意地低喃。
　　「我、」聞言，修愣住了。
　　「你確定他是真的喜歡你嗎？不是為了擾亂遼介而應付你，也不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而跟你虛與委蛇？」發現修的動搖，聖也的臉上浮現一抹愉快笑意。
　　
　　「滴滴滴－－」手機鈴聲響起。
　　
　　聖也看看來電顯示，微笑：「看樣子是醒了。」而後接聽這通來電。
　　
　　就在聖也與電話那頭的人對話的時候，修陷入沉思。
　　

　　　如果一切都只是蓮的演技，那該怎麼辦？
　　　他自己也說過，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值得任何人相信。
　　　他相信的只有錢跟聖也，但是……
　　
　　修想起今天凌晨那人抓著自己，含淚咆哮著的表情，怎麼想都不覺得那是演技。
　　
　　
　　「嗯，他在，要跟他說話嗎？」帶笑的低沉聲音喚回修的意識，修抬頭看向聖也。
　　「是嗎？我在『綠洲』，待會見。」聖也結束通話，慵懶地靠上沙發，撫著唇若有所思地打量修。
　　
　　
　　片刻……
　　
　　
　　「修，回答我，如果他真的只是逢場做戲，你要怎麼辦？」聖也再度開啟之前的對話。
　　「不怎麼辦。」修扶著額際，最後說出一個令對方感到錯愕的回答。
　　「不怎麼辦？」
　　「我當然希望他是真的愛我，但如果不是，我也不能怎麼樣，我不能強迫他，就算我其實很想把他永遠鎖在我身邊，很想綁住他，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一步，很想不讓任何人看到他……但我不能、也辦不到。」
　　
　　修輕啜杯中的白蘭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愛他，就算他只是把我當替代品、就算他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安慰他的人，就算他其實一點都不愛我，我也、無所謂。我只要他過得好就好。」
　　
　　聖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後閉起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修，你這點跟遼介真是像得不得了。」
　　
　　「咦？」
　　「認定目標之後就完全不顧他人想法，只是一心一意地向前走。為了達到目的，就算會搞到自己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放下酒杯，聖也站起，拎著自己的大衣往包廂門口走去。
　　
　　「聖也先生？」
　　「待會蓮過來的時候，你告訴他：『只要他想要，隨時都可以回到我身邊。』就說這句話是我說的。」套上大衣，聖也頭也不回地走出包廂。
　　「等一下！蓮會過來？聖也先生！」修追了出去。
　　
　　站在白色跑車前，修一臉迷惑地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發動引擎。
　　
　　「聖也先生，您不等蓮嗎？」
　　「他不是來見我的。」
　　「咦？」
　　「修，雖然這時候說有點遲了，不過，謝謝你拉住他。」
　　「嗄？」
　　「對了，記得替我轉告方才的話，不然，我很樂意親自打電話給他。」
　　「我知道了。」
　　「最後，替我向老闆與遼介問好，我走了。」揮揮手，油門一踩，在黑夜裡分外顯眼的白色跑車便閃著艷紅車尾燈，消失在新宿街頭。
　　
　　修正納悶地想著聖也對自己的評語……突然一輛深紅跑車在他面前緊急停下。
　　
　　車門打開，穿著銀灰皮草大衣的蓮迅速下了車。
　　
　　「修，聖也先生呢？」
　　「他回去了。」果然第一句還是問這個。修苦笑著伸手將蓮散落在額際的瀏海撥到耳後。
　　「回去了？修，你跟聖也先生說了什麼？」
　　「嗯？沒有說什麼……嘖，聖也有話要我帶給你。」
　　「話？」
　　「我很不想講。」
　　「是嗎？我打電話去問好了。」蓮挑眉，伸手就去掏自己的手機。
　　「蓮。」修連忙抓住蓮的手，一把將矮了自己半顆頭的心上人摟進懷裡。
　　「這是在做什麼？」蓮冷淡聲線裡開始透出一點點怒氣。
　　「我不想說，我真的很不想說……」修陷入掙扎。
　　「聖也先生到底要你跟我說什麼？」
　　「『如果你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到我身邊。』這就是聖也要我傳達的話，可惡，兩個人都用同樣的方式威脅我……」抱緊裹著蓬鬆獸毛的蓮，修靠在對方耳邊，挫敗地低聲轉述。
　　「修？」為對方難得一見的扭捏感到訝異，蓮疑惑地問。
　　「好啦，我承認我在吃聖也的醋。」修自暴自棄地說完就把自己的頭埋進蓮肩頸間的毛皮裡，死也不抬頭。
　　「吃醋？聖也先生？」蓮一愣。
　　
　　修點點頭。
　　
　　在發現身前那人的耳根開始泛紅之後，蓮輕輕地笑了，接著伸手緊緊回抱住那個高大的黑髮青年。
　　
　　「笨蛋。」
　　
　　
　　聖也先生的意思是：『我把蓮托付給你了。』哪，大傻瓜。
　　
　　
　　
　　　　　　　　　　　　　　　　　　　　　　　　　End.
　　
　　
　　被戲稱是『岳父與女婿之戰』的一篇。